“哈?”
严希尧正色道:“如今复生是吏,老夫是官……复生可知官吏有别?”
李惟俭脱口道:“当官劳心、为吏劳力。”
严希尧颔首道:“复生之能,尽在化腐朽为神奇,不拘首辅是谁,都要用复生之能。首辅如此,圣人也是如此。复生年岁还小,此时为能吏有何不好?交游遍天下,无人不赞好。复生怕是不知,老夫有时也艳羡不已啊。”
李惟俭没言语,心忖只怕老师另有下文。
果然,就听严希尧道:“不过嘛,这交游太广阔,身上半点劣迹也无,圣人怕是会生出忌惮之心啊。”
可不是嘛!年纪轻轻家财百万,又封了竟陵伯,换做旁人奋斗终生只怕都求不来这般富贵,而如今李惟俭才多大年岁?
换了李惟俭是皇帝也得暗自思忖,这小子什么都不缺了,还处处与人为善,心里头到底求什么?莫不是‘皇帝轮流做、今年到我家’?自然,李惟俭又不掌兵权,不会惹得圣人这般忌惮,可大抵会生出防范之心。
且帝王心术,使功不如使过。历朝历代,授人以柄,自污自黑者还少吗?想那先秦大将军王翦,不也得自污以求自保?
此时便听严希尧道:“如今正值新党当道,复生蛰伏也算明智。做一能吏,逍遥自在,足以待时而动。可若日后复生想要主政一方,这能吏之法……怕是就不够用了。不过老夫思忖过,便是复生一生为能吏也没什么不好,少费些心思,多些自在。呵,老夫若有复生之能,只怕巴不得为一能吏啊。”
李惟俭闻弦知雅意,道:“老师意思是,若学生不曾勘破此理,便干脆授人以柄?”
严希尧颔首道:“都道世上圣人、君子少,可谁又愿意与圣人、君子为友?”
这倒是没错儿。倘若一个人的道德水准太高,那似李惟俭这般的寻常人与之相处,真真儿会倍感压力,以至自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