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紧张没有确定的来由,或许是计划临近成功时的喜悦,又或许是担心楚巧巧突然改变主意,把药碗摔了大声叫喊,惊动了别人,继而打乱整个布局。
至于心疼也是为了楚巧巧。
这心疼无需作假,就像他们八年前初见时一样的真切。
但若是那时候的屈望,一定会冲上前去,打掉楚巧巧手中的药碗。
现在不会。
一个女人,哪怕是他最爱的女人,与他的理想和抱负相比,孰轻孰重,早已不言而喻。
片刻后,楚巧巧喝完了药。
她开心笑着,像是在与夫君对饮,还调皮地把碗翻转过来,示意她喝得一滴不剩。
屈望沉默地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这药劲来得极快,楚巧巧顿时就觉得困意袭来,知道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恍惚中,她似乎看到一个书生走来。
那书生二十来岁,不高不胖,儒衫洗到发白,头上别一根木簪,腰间佩一块劣质白玉,透着一股子清贫和干净。
书生被两个同窗拽着胳膊走进院里,表情紧张到了极点。
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进教坊司。
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们初次来教坊司,只会觉得新奇,左瞧瞧右看看,而书生应该是有些自卑,只顾低头看着脚尖,双手交握叠在身前,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。
彼时她已经是教坊司的头牌,和翠儿坐在房里,饶有兴趣地看着院中的动静。
她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书生。
同窗热热闹闹打茶围之时,书生一声不吭,桌上的酒也不见打开。
直到酒过三巡,男人们开始斗诗,书生被同窗推到堂前,硬着头皮写了首七律。
这首诗并不如何出色,但在即兴创作的一群人中,足以拔得头筹。
巧娘顿时来了兴趣,吩咐侍女把其他人赶走,将书生引入房中,坐到自己面前。
她给书生倒了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