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闻璟第二天要走的时候才跟姜直说的。

果不其然，姜直哭得山崩地裂，抱着他的大腿就是不撒手。

他放假这段时间和贺闻璟朝夕相处，过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，他对他的感情和依赖，直线上升，现在根本舍不得。

“爸爸不要走，不许走！”

“我舍不得你，你不要走！”

“你还答应我开学要送我去幼儿园的！”

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！”

贺闻璟在他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。

那时候他知道父母不在了，第一次去墓园看他们，也是哭成这样，紧紧的抱着墓碑不松手。

鼻子发酸，他把姜直抱起来安慰：“爸爸很快就回来，给你买很多很多玩具。”

“我不要玩具，我就要你！”

“爸爸去工作。”

“在家工作就可以了，妈妈也在家工作的！”

儿子哭得伤心，姜晚跟着难受，她把姜直从贺闻璟身上抠下来：“听话！爸爸要去做事，很快就回来！”

姜直手脚乱舞：“爸爸不要我了，爸爸不要我了……”

他们隔壁有几家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，一去就是一年，他觉得爸妈现在都是骗他的！

姜晚把他的手脚困住，对贺闻璟喊道：“赶紧走！”

贺闻璟心里不忍，叹息一声，狠心上了车，走了。

车开出去，这条熟悉的街景慢慢往后移动，他眼角有些湿润。

小时候他觉得，爸爸妈妈离开他，是因为他调皮不乖，可是姜直这么听话懂事，怎么也要经历分别的悲伤？

他只要一掉头回去，小孩就能抹去眼泪笑起来。

可是他的车只有往前继续开，他才有能力给他们母子长久的安宁，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家人。

姜晚抱着扑腾的姜直进了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