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宗孺闻没有否定她,而是说,“正因为知道你的用心,所以担心你将来见不得治下百姓跟你离心。
你在那件事情上唯一的不足,是没有提前告诉他们所要受到的差别对待。”宗孺闻说:“人有亲疏远近,群体之间、阶级之间也有,这本就是人之常情。
但你如果要有差别的对待某些人,你要向众人说出原因,要摆到台面上来,大家才无话可说。
非要等他们自己意识到、想明白,那他们必然要在心里埋怨你。
任何祸患,都是先从压在心里的埋怨开始。”
宗孺闻仰靠在榻上休息了会儿,问孟长青,“你一回来,我就教训你,你心里怪我吗?”
“师父在病中还愿意教导长青,长青只有感激。”
宗孺闻说:“和大梁的许多官员相比,你做的远比他们好,可我太清楚你,你对百姓的期望高,将来难免会有伤心的时候。
官民之间,本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,正如你早年私下对我说的,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。”
孟长青已经不记得,这样的话她是什么时候说出口的。现在听来,只觉得直冒冷汗,早年的她也太不知死活,竟然敢把反封建的话告诉封建制度下的受益人。
孟长青在宗孺闻房间里坐了很久,久到宗守卿两次来院外问情况。
宗守卿头一次来的时候,院内外还一切正常,可第二次来时,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站在了院门口。
“怎么都在外面?”
“老太爷有话跟小孟大人说。”下人们回道。
“里面只有老太爷和小孟大人?”宗守卿问。
“是。”
“你们出来多久了?”
“刚出来,老太爷吩咐等小孟大人出来了,我们才能进去。”
宗守卿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,“等小孟大人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