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我们,他甚至突然在我的身后用他的广式塑料普通话叫我一声:“班副!”
如同此刻,我坐在舞州城西的高校区的粮食局门口,看着那道刚刚被我们这些兵移开的那道用沙袋垒起来的墙,洪魔已经被我们打败了,街道要重新疏通了。
我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冷雨夜,我是怎样的攀爬了过去,决绝的要去找到我的战友,我的兄弟。
我甚至记得屁兜里的两瓶矿泉水,左裤兜里的一瓶酒,右裤兜里的一支手电筒,还有我套在脖子上的那一件右肩处断了线的橘红色救生背心。
或许是天注定,现在的我,仍然穿这一件橘红色的救生背心坐在这里,坐在这温暖的阳光底下,我想说的是,我的这件新领的橘红色的救生背心不知道怎么回事,仍然是断了右肩处的一根绳子,耷拉在我的身上。
一个老妈妈凑了过来,我看到她脸上无数的皱纹,如同不可知的命运般四处延伸。
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,我一句都没有听懂,不过我看到她在做了,她拿出一卷黑色的线,上面别着一口针,然后她就一针一线地给我缝了起来,慢慢的,一针一线地缝,我慢慢的坐在了地上,让她坐在了路边花坛的台阶上,我想让她缝得比较方便一点。
老妈妈终于缝好了我的那件断了线的橘红色救生背心,她满意的用手扯住橘红色的救生背心,用力绷了一绷,然后做出了一个举动,让一脸漠然的我心中一动。
老妈妈一个手揽住了我的脖子,一手摁住了线,然后把满是白发的头慢慢地朝我靠拢,一直靠拢到我的肩膀上,然后张开嘴,用力地去咬线头——我不知道她最后到底是如何咬断线头的,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,但是她的的确确做到了,然后,她抚了抚我身上的橘红色救生背心,张开没有几颗牙齿的嘴,高兴的笑了。
就在我们休息的间隙里,还有很多如同老妈妈这样的群众,自发地给我们端来水,水果,甚至还有人抬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