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我说了,要我数,我就在一旁数着,老刀刮了三十刀,不多不少,刚好三十刀,三十刀之后,老刀吁了一口气,说,好了,我的班长李老东就站起来,抖一抖夏常服,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那个青头皮,说:“谢谢你老班长。”
我的班长李老东后来跟我说,广西有个刘三姐,小市场有个老刀,他给兵们理发,从来都是不多不少的三十刀,但是面对一个敌人,他从来都只要一刀。于是,我从老刀那里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,这句话其实是另外一个战友说的,那个战友说,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,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。
我的班长李老东后来还告诉我说,其实这把匕首并不是老刀真正的刀,有一天老刀喝醉了给他拿出来看了,那是一把短款的56式三棱刺刀,三面血槽,刀身带有枪环和底座,那一把刀,刀身是灰白色的,老东感慨道:真正杀人的刀,是不会闪光的。
是的,我现在就站在老刀的面前,恭恭敬敬的说:“老班长,我来了。”
是的,我很鸟,我是个鸟兵,但是我知道,对于一个从战场之上出生入死的老兵来说,我的鸟,不过是根毛,鸟毛。
老刀笑眯眯的看着我,捏着他的二两广西米酒,说:“我记得你,李老东带出来的兵,叫帅克吧?听老东说你去教导队集训了,素质还不错,好,很好,现在是班长了吧,班长好啊,带兵,想怎么操就怎么操,想怎么捏就怎么捏,就算你离开了部队,你的精气神还在…”
我认真的听着老刀的话,因为我知道,或许有一天,当我离开了部队,看到一个兵的时候,我会比他说得更多。
老刀絮絮叨叨说了一会,发现我还是站在那里,于是笑了一笑,走到那个如同他的刀锋一样明亮的玻璃柜子后面,掏出一包烟扔给我说:“拿着!”
我摇头,红了脸。
老刀瞪了我一眼,说:“别的兵给我带的探家烟,不是白抽,以后你给老子也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