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历经风霜却俊朗依旧的面容上,也像现在这样,写满了无能为力,但二者间的精神样貌,却是截然不同。
那时候,他无能为力的是,不能帮她,不能救渠儿,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,照样花天酒地,过着富足悠闲的生活……
而现在,当他无能为力的事变成了自己难以翻转命运,就再也快活不起来了。
痛在自己身上,果然不一样。
“十二娘……”
冯敬廷看她盯着自己出神,低低叹息一声。
“我那小外孙呢?为何不抱出来,让为父看一眼?”
身为父亲提出这个要求,他认为不过分。
不料冯蕴想也不想,直接就拒绝了。
“孩子睡着了,冯公不必打扰。”
说罢,他让小满进来,给了父子仨人,每人一份回礼,然后淡漠地道:
“路途遥远,我就不留冯公了。小满,让阿楼将贵客送到码头……”
长河耗时几年疏浚,在年前完工已经投入使用。
码头直通鸣泉,来往很是便利。
冯敬廷看着她不冷不热的样子,再看看身边的两个儿女,眼眶一热,突然低头掩面,悲从中来。
“十二娘,冯氏一族遭此大难,你身为冯家女,就无半点怜悯之心吗?”
冯蕴微微一笑。
“我身逢大难时,冯氏一族谁有怜悯之心呢?”
冯敬廷语塞,嘴唇抖动着,盯着她问:
“难道你当真要与娘家决裂,老死不相往来吗?我那小外孙,你也不肯让他唤一声外祖父?”
冯蕴眉头轻轻一蹙,表情寡淡。
“我以为,我能容冯公再踏足长门,已是大发慈心,以德报怨了。”
冯敬廷眼神凄哀。
看了她许久,眼眶通红地苦笑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