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蕴低头,看着裴獗平静的眼睛。
“大王如何想?”
裴獗目光灼灼凝视着她。
“拒了。”
冯蕴微笑,没有意外。
“好。”
今日政和殿里,臣子上奏,裴獗拒了一次。
如今皇帝将禅让诏书送到家里,也得再次推拒。
因为在大众的心里,自古禅位和篡位,并无差别。
没有什么天命移转,只有权势的倾斜,和不得已为之。
这个时候裴獗要是欣然接下诏书,那就是有不臣之心,总归会拿话给旁人说,后世也要戳脊梁骨。
推拒几次,才可彰显清白。
“不过这诏书来得甚好。”冯蕴嘴角微抿,意有所指地道:“大王正好以避嫌为由,在府里休养几日,谁来也不见。”
裴獗哼笑,“机灵。”
“多谢夸赞。”冯蕴眨眨眼,看他气色不是太好,不再多说了。
“我下去把他打发了。”
裴獗微微点头,“辛苦蕴娘。”
“不辛苦,应该的。”
身为他的妻子,或是王府长史,这都是冯蕴应当应分的事。
她安抚地捏了捏裴獗的手,又叮嘱了姚儒几句,径直打了帘子出去。
公公没得到回应,还在庭院里等候,紧张,彷徨,手足无措。
冯蕴笑着将人请到花厅。
奉了好茶,又让小满塞了个钱袋,微笑道:“公公,陛下一片好意,大王却甚为惶恐。这回,怕是要抗旨不遵了……”
传旨公公尴尬地看着冯蕴,拭了拭脑门的冷汗。
面前的人哪里是雍怀王妃啊。
一旦接下诏书,那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。
公公不敢直视冯蕴的眼睛,小心翼翼地低头告罪。
“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