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俊颜,在摇曳不定的光影里忽明忽暗,尤为深沉。
“蕴娘。”他问:“你说这辈子,我和萧呈,谁会赢?”
冯蕴淡淡睨他一眼,身子倚靠过去,双臂圈住他的脖子,仰头而笑,“大王不是已经赢了?”
裴獗眼皮微沉,抚上她的脸。
“这天下逐鹿者众,或生或死。胜者,唯有一人。”
冯蕴不轻不重地勾唇,说得意态闲闲。
“你赢,我看你君临天下。你输,我陪你东山再起。”
裴獗瞳孔微缩。
一颗心没由来地收紧。
“倘若……我死了呢?”
冯蕴心里一跳,看着二人被灯光拉长的影子,慢慢笑开。
“你生,我与你共赏繁华,你死,我为你报仇雪恨。”
裴獗屏住一瞬呼吸。
双眼盯着她,突然用力将她抱紧,心脏毫无章法地跳动着,声音喑哑。
“我一直以为,我也是你要复仇的人。”
“是的。”冯蕴抬眼看着他,微微一笑,“我想我会报复你一辈子。”
“蕴娘……”
裴獗扣紧了她,用力呼吸着,将她困在臂弯里,高大的身躯包裹着,就如同搂着一个孩子,小心翼翼。
夜阑风寂。
火光昏黄氤氲,映着冯蕴轻放在裴獗肩膀上的脸。
安安静静,半垂的眼帘有一丝阴影,却不见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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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更天。
一辆马车破开夜雾,驶入西京城的御史台狱。
刚刚换防,门楼下的守卫看到从马车下来的人,怔了怔,赶紧上前行礼。
“大王。”
裴獗嗯声,握住冯蕴的手往里走。
“开门。”
通往大狱的甬道里阴风惨惨,土夯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