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都气苦,“你就不能哄哄我?”
冯蕴问:“你三岁,还需要人哄?”
淳于焰朝她招手,“那你坐过来,我同你说。”
冯蕴慢慢抱住双臂,就那般懒洋洋地看着他。
“是不是西京城里,又有人向裴獗施压,要节制长门?”
她平静的语气,甚至带着笑,浑然没有在怕的。
淳于焰看着,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,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。
要是裴獗和冯蕴因为政令原因,生误会,有嫌隙,对他来说,当然是绝好的机会……
最好,她能像她那个手帕交孔云娥一样,无处可去,只能投奔云川……
那就等同于投奔到他的怀抱。
可冯蕴知道这件事,却没有半点担忧,就让他很不舒服了。
“你就这么笃定,裴獗不会动摇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冯蕴轻描淡写的说着,又在他面前坐下来,轻轻抬袖,柔荑斟茶,平静地道:
“我自己几斤几两,心里有数。”
这个时代的运行规则,都是一样的。
秦统一天下,徙天下豪富于咸阳。
西汉皇帝将豪族强宗迁徙到关中。
从前朝到熙丰帝,也是不遗余力地瓦解世家坞堡……
说到底,就是怕豪富有权,生出异心,要将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上。
自天寿三年起,大晋已经太平了三年。
没有战事,为抵役战争而生的坞堡很多就失去了作用,朝廷从那时候,就开始或明或暗或强硬或规劝,几乎将天下坞堡削去七八成。
剩下的要么是宗族势力根深蒂固,无法动摇,要么是隐世而居,堡深城固又处于偏远险峻之地,不方便动摇。
权势、地位和金钱是密不可分的,太多钱,太多人,难免让人心生忌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