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起身,走到她的面前,将她和衡阳一起抱住,“云娘,有我在呢。”
孔云娥仍然只是哭。
被十二娘厌弃,她的天就塌了。
金戈叹气,“冯娘子没有弃你不顾。她说那些狠心绝情的话,正是为了你我的将来……”
孔云娥吃惊地抬头,盯着他一瞬不瞬。
金戈用袖子,擦她的眼泪,“无论有没有今晚,我在花溪都待不下去了。我是陛下在潜邸时培养的暗卫,像我这样的人,陛下的手下还有很多,我们甚至不知道彼此是谁……”
孔云娥身子麻了一下,呆呆的。
金戈道:“陛下若诚心要取我性命,我躲得过初一,也躲不过十五。何况还有你和衡阳……我们一家三口,只要活在明处,就会一生一世惴惴难安,再无宁日。”
孔云娥的泪水突地涌出来。
比方才掉得更为厉害,吸着鼻子道:
“你是说,蕴娘那番话是故意说给齐君听的?”
金戈点头,“你看冯十二娘,何曾亏待过一个为她卖过命的人?我背叛萧呈,便是提着脑袋在帮她,还有你……”
他再次俯身替孔云娥擦泪。
“她知道你没有背叛她,还当你是好姐妹。”
孔云娥破涕为笑。
不论蕴娘是不是当真那么想的,金戈都说服了她。
“天下之大,你我又能去哪里呢?”
金戈道:“云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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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灯的光晕映在窗扉上,朦胧昏黄。
窗户稀开一条缝。
一个斥候静悄悄潜到窗下,站在阴影处。
“禀大王,王妃回来了,萧呈也已离开了成衣坊。”
裴獗独坐在室内,手把茶盏。
辟雍剑斜放在他面前的木案上,泛着冰冷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