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全盘否认了。
再端起那杯酒,微微倾斜,干干净净地倒在木桌上。
“覆水难收。你我也是如此。”
“阿蕴……”萧呈伸手握住她,将她的手连同酒杯一起,笼入掌心,紧紧扣住。
“酒撒了,可以重新斟满。”
他强行扳着冯蕴的手腕,将酒杯摆正,提壶重新注入。
“你看,还是一样的酒,一样香醇醉人。”
冯蕴:“不是方才那一杯了。撒了,就是撒了。何必自欺欺人?”
萧呈眼睛赤红,如若滴血。
他慢慢地,松开手,再绕过木桌,蹲在冯蕴的面前,单膝半跪,声音嘶哑。
“阿蕴。不是当年的萧三不肯珍惜你,也不是他无情无义,忘了与你的婚约。而是当年的萧三羽翼未丰,处境艰难,还须静待时机,才能娶你过门……”
他从没有对人说过这种话。
再艰难,也没有服过软。
第一次在女人面前伏低身段,眼泪就下来了。
“你没了母亲,我没了双亲。”
“那时的我,也如履薄冰,身在地狱,我怎敢拉你一起赴死?”
权力争夺的旋涡里,人心如同猛兽,杀兄弑父,六亲相斗,没有人能在其中独善其身。
冯蕴相信,萧呈这一刻流下的眼泪是真的。
但他哭的不是她。
是他自己。
是竟陵王府孤独的少年郎。
是那个在骨肉相残的困兽堆里踏着累累白骨登极皇权之颠的竟陵王。
他有苦。
他会累。
但不是她造成的。
而她的痛苦,全与他有关。
其实,这不是冯蕴第一次看萧呈流泪。
上辈子也有过一次……
唯一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