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和几位太医最为忧心的是……血溢颅内,难以疏淤……”
冯蕴不是大夫,却也知道,外伤好治,内伤难痊的道理。
她问:“太医们可有救治之法?”
濮阳九回头看一眼正在窃窃说话的几位太医,眼眸黯下,朝她摇了摇头。
“能试的法子都试了。血涌所至、症显异端,陛下已有血阻之兆,只怕是……再难苏醒。”
冯蕴一窒。
心下仿若遭受重锤。
她慢慢转头,走向那明黄的龙榻,看着裹在锦被里瘦瘦小小的元尚乙,脑子里依稀想起他初到花溪的样子。孩子小小一个,偏做老成,被林女史管束着,明明那样喜爱热闹,却拘于身体,不敢有一言一行的越矩。
“阿元?”
冯蕴的脸,苍白得如同一张纸……
她身子僵硬地坐在榻边,盯着元尚乙看了片刻,慢慢握住他的小手。
捂在被子里,小手也冰冰凉凉……
冯蕴想到那天飨宴,元尚乙跑来抱住她的样子。
他像一只小鸟,撞入她的怀里。
他说:“娘子,我好想你。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。”
他说:“娘子,我想回花溪。你带我回花溪吧?”
他那样渴望跟她亲近,是孺慕之情,更是孩子对母爱的向往……
可惜,她有那样多的顾虑,没能好好地满足他。
甚至为了平衡端太后的情绪,说出“我不是你的娘,你的娘是端太后”这样的话来,决然而去。
她不知元尚乙当时会如何地失望。
可在金銮殿上,看到她,阿元还是朝她笑。
隔着那样的距离,满眼都是她。
当她被指谋逆,证据确凿的时候,孩子毫不犹豫地相信她,在满朝文武的面前,护着她……
冯蕴喉头哽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