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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浴更衣,把小满和其他仆女都打发出去,她才坐下来,挑亮油灯,拆开信函。
信封上就几个字。
“蕴娘亲启。”
冯蕴从鼻翼里不轻不重的哼一声。
她的脸上,看不出什么情绪,拆信的动作也很缓慢,用剪刀一点点将封口剪得平整,就像在品尝一道精心烹饪的美食,仅仅只是享受拆信的过程……
“西京事,余已知悉。蕴娘当保全自身,待我还朝,勿念。”
又道:“归期约在六月中旬。”
在信的末端,似是想写什么,滴了墨汁,涂黑了字迹,最终留下一片空白,引人遐想。
他到底想说什么,又控制住了手?
冯蕴笑了笑。
此刻,气温正好。
斜倚窗前,灯下看信……
短短几行字,阅上无数遍,再收入抽屉的小匣子。
里面放的都是信。
有敖七以前去并州时捎回来的,很多。
也有裴獗的,寥寥几笔。
敖七这次奉命去西北已是大为不同。
那次去并州,他恨不得一天写一封信告诉她近况。
这次离去,没有信,也没有消息。
他长大了,还娶了妻……
正如她以前想到的那般,年少岁月里的痴想终会成为过去,渐渐消散,不留痕迹……
冯蕴懒洋洋地一笑,将合上的匣子打开,把敖七写的信抽出来,原想付之一炬,可信纸放到火舌上,还没有点燃,她又收了回来。
纯真之心,值得保存。
放着吧。
她塞回去,弯腰摸了摸鳌崽的头。
“这些日子不让你上山,憋坏了吧?明日带你上山看看?”
鳌崽好像真的听得懂人话,大脑袋在她掌心蹭着,一张脸肉眼可见的欣喜。
接下来的日子,冯蕴每日忙碌。
庄子里的事,生意上的事,偶尔带着元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