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冯蕴道:“你自去忙碌,不用管我。”
敖七一笑,望着她的眼睛,幽幽闪烁,又垂下。
“这是哪里话?不前来相迎舅母,做外甥的也太不知礼数了。”
冯蕴:……
这小子言不由衷,阴阳怪气。
但确实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,才会在百忙中,抽空过来。
敖七朝她一笑,翻身上马,匆匆离去。
同在石观码头上等候的,还有贺洽和安渡郡的一众属吏。
他们全都换上了一身缟素,头戴孝帽,腰系麻绳,比起信州城里对小皇帝的死全然无动于衷的样子,安渡服丧的仪式强了许多。
当然,这也与信州的归属争议有关。
和议信州归晋国所有,也不过才短短时日……
贺洽迎上来,拱手行礼,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。
“王妃可算到了。”
冯蕴还礼,“有劳贺君前来相迎,原是自己人,无须这样客气的。”
贺洽道:“大将军有交代,属下不敢不从啊。”
皇帝的丧期,贺洽说话很是谨慎,明明想玩笑一下,愣是没敢笑出来,表情显得有些僵硬和扭曲。
冯蕴听出来了,勾了勾唇,“贺君请。”
贺洽抬手,“王妃请。”
马车往安渡走,路上看到无数人拖家带口,冒着飞雪赶路,还有一些世家奴仆,赶着驮货的牲口,拉着平板车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的路面上。
冯蕴很是疑惑。
“他们是要往哪里去?”
小满道:“回家过年吗?”
主仆二人脑袋贴着车窗往外望了片刻,冯蕴摇摇头。
“不对。”
等到了安渡城,这种现象不仅没有减少,反而更多了,雪地上全是压出来的车印和脚印。
贺洽送到城门,这才为冯蕴解惑。
“这些人,是往南迁的。”
冯蕴心中微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