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当初柔弱无依的小寡妇。
他也不再是心底那个裴郎。
她自忖,从未改变。
她防范过所有的臣子,从不防他。
尽管李宗训一次次在她面前说,裴獗势大必反,她也是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,不肯相信那个立誓护她母子周全的男人,会起兵造反。
世事无常。
她最爱的郎君,终是成了她最大的敌人。
“殿下。”唐少恭提醒她。
李桑若回过神来,目光落在裴獗身上。
“平身。”
她本想说大将军,又想到方才颁下的圣旨。
裴獗从此不仅是大将军,还是权倾朝野受九锡之命的雍怀王。
她此刻可以站在他的面前,以上位颁旨,只因她是帝王之母,临朝太后,代皇帝授印。
于是又压着纷乱的心绪,面带微笑地补上一句。
“雍怀王殿下免礼吧。”
裴獗:“臣谢主隆恩。”
他抬头,双手平举,目光冷若秋霜。
有那么一瞬,李桑若几乎就要从他的目光里捕捉到一点什么情绪,可待她细看过去,又似云雾飘走,徒留一片冷寂。
她慢慢上前,将托盘里的印绶递上。
裴獗接过。
内侍捧着王冠上前。
李桑若微微一笑,示意裴獗低头。
“雍怀王受礼。”
由帝王将冠带系在臣子的头上,是礼制,以示皇帝的恩宠。
李桑若代天子赐礼,要亲手为裴獗加冕为王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