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来了,不是正合他意?他交出兵符,辞官解印,不也是阿父求之不得的事情?”
唐少恭让她呛得无言。
一声不吭看她半晌,才收住气,慢慢拱手。
“请太后下诏罪己,以平大将军怒火。”
李桑若笑了。
笑得双眼通红,如同鬼魅。
“少恭叔跟丞相通过气了吗?是已经商酌妥当,要把罪名推到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身上?献祭我,成全你们的清名?”
唐少恭垂眸,躬着身子拱手,嗓音低沉缓慢。
“仆不敢。殿下细思,便知丞相一片苦心。”
事情如真像李桑若以为的那么简单,“交个兵符,解个官印”就皆大欢喜,又哪里存在“拥兵自重,功高盖主”的说法?
李宗训也不用汲汲营营,筹谋多年。
礼崩乐坏的乱世里,没有君主,只有僭主。
君王江山的获得,无一不是通过政变和武力夺权。
晋、齐,以前他们的前朝、前前朝,没有一个例外。
在这样的背景下,一个人的实力大于皇族血统。人们对家族,宗祠的归属也远远大于风雨飘摇中产生的一个个国家。
天子有种焉?兵强马壮者为之尔。
拥有强大的兵力,就有钱有粮有矿有地盘,皇权的掣肘就少,甚至无力控制……
晋廷和裴獗的关系便是如此。
当他的声望、实力,影响可以取代皇权的时候,要靠他自己的忠诚来恪尽职守,不如巨大的利益捆绑。
这也是李宗训从笼络到绞杀,绞杀不成,又不得不俯低示好的原因。
说到底是对拥兵自重者的畏惧,怕裴獗篡位夺权。
唐少恭看李桑若愣愣地握着那只暖手炉,蹙眉不语,也不知她想明白了没有,又道:
“殿下不必忧心,依仆看,将军心里有气,但眼下还不到兵戎相见的地步。只要殿下诚心递上台阶,将军必定心软动摇,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