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。
冯蕴脸上笑意微顿,摇头。
“偶尔。”
萧呈紧紧盯着她,幽黑的眼眸映照着廊前垂下的天光,情绪不定。
“会梦见我吗?”
冯蕴缓缓道:“我人笨,便是梦到什么,次日醒来,俱都忘却了。”
“遗憾。”萧呈疼惜地看她,眸底满是柔情:“我盼你也梦一梦我。哪怕梦里是不堪的我。”
冯蕴笑了一声,不回答。
萧呈心里沉甸甸的。
就在方才那一瞬,当他的眼神与冯蕴在空中纠缠的一瞬,他看见她的迟疑和惊讶。
第一次,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。
阿蕴会不会也跟他一样,是重生归来……
正是因为知晓太多前世的深情,重生后才会变得如此薄情。
甚至完全违反常理地拒绝他,毫不犹豫地嫁了裴獗。
她知道裴獗因她惨死吗?
不知道的,她死时,裴獗尚在。
到底是野鸳鸯,不是真夫妻,死也不能合棺。
“在说什么?”一道声音从斜刺里插了进来。
二人转头就看到裴獗高大的身影,站在环形的水渠边上,影子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,冷若寒霜。
冯蕴微笑,朝他施礼,“夫主。”
裴獗顺着小水渠边铺就的碎石,慢慢踏上台阶,朝冯蕴走过来,靠近她,轻轻揽过她的腰,占有性的掌心收紧。
“陛下找内人何事?”
萧呈盯着他放在冯蕴腰间的手,一张本就病气未散的脸,更为苍白了几分。
手微微蜷起,慢慢地,慢慢地勾出一丝笑。
“将军原宥。朕与尊夫人难得相见,说几句少年旧事罢了,将军不会介意吧?”
他是谦谦君子,纵是含沙射影也十分隐晦。
换了寻常人,少不得要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。
然而,裴獗不是寻常人,更不以君子自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