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要什么?”
她现在还记得裴獗那一副吃人的模样。
可那时的她,能要什么?
郁结在胸,情志难消,整个人沮丧而无望,夜里难以入眠,只要合上眼睛,就想到家族的抛弃,想到小满的死,想到李桑若的恨,裴獗的冷漠,萧呈的背叛。
不仅对裴獗,那时的她,对生活里的任何事情都全无兴趣,不想动,也不想吃,整日整日地躺着,就想怎么死才能舒服一点。
后来再回忆,那时的她,是一种不正常的病况,连脑子仿佛都迟钝的。
一个人都不想活了,对周遭的事情,又怎么会有兴趣?又哪里来的精神在侍候裴獗?
那一阵,裴獗每每有需求,她都萎靡不振,草草应付也不免落泪。
裴獗没有说什么,只是比往常更为沉闷。
再往后,他不碰她,她也不主动,两人每天躺在一张榻上,很长时间都没有同房,形同陌路。一直到那天,他半夜起床掌了灯,坐在床边,捧着她的脸,恶狠狠地问她,到底要什么。
她崩溃到极致,哭着说,想要安静,安安静静的,不再受任何人打扰。
当夜裴獗把她翻来覆去地狠狠折腾了一通,次日,他就撤走了安排在冯蕴院里的几个女侍,只剩下一个大满和四个负责日常的仆妇。
裴獗是半夜走的,事毕穿上衣服,头也没回。
之后也没有再来。
冯蕴知道自己惹恼了他,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,府里也没有别的妇人,还受她这样冷落,换了谁也受不得。
那时候冯蕴并没有怪他,甚至有些内疚没有让他满足,但她整个人低落到说一句话都感觉困难,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,无法自拔。
裴獗不来,冯蕴的院子便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仆妇们可能得到了授意,除了衣食住行,一句话都不说。而大满在小满死后,也变得沉默爱哭,常常和冯蕴相对一天,俱是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