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寄希望于对方的忠义。
忠义是会变的。
一旦他不能做她李桑若的裙下之臣,不能为他们李家所用,就一定要想方设法除去。
不然,终成大患。
“去吧。”
李桑若随手将楠木手串丢在篓子里,语气乖戾冷漠,面上却浮出一丝笑容。
“看到将军和夫人恩爱无间,哀家也为将军高兴。无论如何,将军也算是成家了,免了京里那些流言蜚语,说哀家误了将军终身……”
这话让人不舒服,又挑不出什么错。
同时也表明了她的态度,做出了选择——
祝福裴獗,让他做良臣,而非罪臣。
冯蕴觉得还是冷静下来的李桑若像个对手。
方才那几乎要哭出来跪在裴獗面前求恩宠的样子,像什么话?
“臣谢殿下。”
裴獗说话向来简洁。
不愿再跟李桑若纠缠不清,更不愿意让冯蕴偷偷看热闹,径直抱着冯蕴从李桑若身边走过去,迈出门槛。
不远处,是三三两两的使臣和随从。
普遍的人心都爱瞧热闹,不管这些人脸上表现得多么正经,嘴上说得有多么好听,其实都想看别人的笑话,想看看将军夫人到底是不是跟韦铮有苟且……
谁能料到,看到的是这一幕呢?
太后失控发疯,在房里说了什么,外面的人听不真切。
但那样哀怨的声音,早燃起了众人的好奇心。
一本正经地候着,等裴獗抱着冯蕴从房里出来,纷纷上前关心慰问:
“夫人无恙吧?”
“有劳挂心,无事。”
裴獗将冯蕴的脸藏在氅子下,从中间走过去。
不料冯蕴根本不想消停,探出一张薄醉的小脸,当着众臣的面,突然便指向那个厢房。
“夫主……那个更衣的屋子……门里有门,门里有门……就跟那秘道迷宫似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