勉强保持着平静,垂眸看着花厅大门。
很快,便见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绕过屏风大步进来。一袭宽衣微微摆动,身上披着厚厚的氅子,似乎带着夜露,甫一入内,花厅里便寂静下来,冷肃紧张,再没有人说笑。
“微臣来迟,请殿下责罚。”裴獗在殿中朝李桑若微微一揖。
“大将军不必多礼,请入席吧。”李桑若淡淡地笑着,面容很是亲切,表情含蓄温和,那双眼睛却片刻不离裴獗。
看着他从远及近,慢慢走到近前入席……
屋子里烧着地龙,比外面暖和很多,臣子们入内都脱下了厚厚的氅子,交给仆从拿走,待一会儿出门再穿上。
裴獗却没有。
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来,好像什么事都没有……
但李桑若离他很近,他拂开衣摆入座时,仍是让她发现了端倪。
不说宽衣上的褶皱,便是那颈子上若隐若现的新鲜痕迹,她也可以用膝盖想到裴獗来赴宴前,刚刚跟那妇人做过什么。
李桑若眼睛都绿了,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。
片刻,才又缓缓松开,端起酒杯示意裴獗一下。
“将军晚到,自罚一杯吧?”
裴獗垂目看着杯中的酒液,应声抬袖,一饮而尽。
李桑若看着他喉结鼓动,眼睛微微半阖。
“夫人没有同来?”
裴獗拱手,“殿下有心。内人身子不大好,不便出行。”
身子不大好?李桑若打量着他,轻笑一声,“哀家听说今日将军夫人在龙鸣镇大发雌威,这会子倒是身子不便了?”
她语气不轻不重,但落入众人耳朵,却如重鼓。
众臣的视线都转了过来。
裴獗平静地道:“内人正是在鸣泉镇受了气,这才不适。”
李桑若盯着这张隐含冷冽的俊脸,眼睛火辣辣的,嘴上牵着笑,心里却像有一把刀子,在一刀刀地剜她的肉。
这声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