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蕴觉得他极其可笑,大老远从营里回来问罪,还怪她发狠。
“敢问将军,我何错之有?弱小是错?还是卑微是错?我何德何能,让你们所有人都厌弃我,我是上辈子扒过你们的祖坟吗……”
又垂下头,扶住他的脸,对着他的眼睛。
“横竖都是个死字,那我不如早些把将军吃掉好了。到了黄泉路上,好歹是个饱死鬼……”
呼吸近在咫尺。
一张玉容在长发半掩里格外精致,无辜的眼晶亮似妖,纯而欲的脸,完完整整将她的征服欲和怯意矛盾地揉和在一起,便是想吃又怂的模样……
然后便去咬他。
“嘶……”裴獗低喘一声。
是痛,也是难耐的呻吟,轻到几不可闻。
他忍受着冯蕴近乎粗暴的“摧残”和阴阳怪气,手背上的经络都气得突突鼓起。一种仿佛真要被这小女妖吃掉的错觉,让热血从尾椎疯狂地窜上头颅,他再也按捺不住……
一个颠身便搂住冯蕴翻转过来,将她反压在榻上。
男女力量的悬殊可谓天差地别,冯蕴再要挣扎已无能为力,挥起拳头便在他身上胡乱地捶打。
她用足力气,恨不得打死他。
裴獗不闪不避,由着她出气。
她却忽然红了眼圈,“疼。”
裴獗那一身轻甲很是厚实硌人,冯蕴的手打痛了,又气又恨又委屈,明明是她打人,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裴獗捉了那只白皙的小手过来,看拳头红痕一片,可见是真没良心,往死里揍的。
性子这么坏。
身子又这么娇。
裴獗叹息一声,掌心微微一收,将人拉入怀,哄慰般拍了拍,“你的命是我的,除了我,旁人拿不走。”
冯蕴呼呼喘着气,累够了。
“我的命,是我自己的。不是你的。”
她说得轻描淡写,却十分坚定,像是抵抗又像宣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