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件一件放在了桌上,露出原本属于“沈莺歌”的模样。
昏黄烛火中,男子清晰俊朗的轮廓逐渐柔和下来。
眉梢,鼻梁,下颌……一点点趋近于女子柔媚的面容。
眼前犹如诡异梦境般的场景,让陈朝华满脸愕然,说不出话来。
直到看见那只仿佛融金般的异瞳,他僵硬的身躯陡然卸力,怔怔望着沈莺歌的脸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。
过了不知多久,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:“你,你……真的是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滚烫热泪已经先一步顺着脸颊淌落。
平日于朝堂上运筹帷幄,稳重从容的右相大人,坐在东市无人在意的一间小屋里,蓦地老泪纵横。
他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疲惫流民,在日复一日的长途跋涉中,早已习惯了饥渴与酷暑,却在不经意间,邂逅了梦寐以求的湖泊。
像是命运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,同他开了一场莫大的玩笑。
陈朝华双手抖如筛糠,颤颤巍巍地握住了沈莺歌的手:“你还活着……你竟然还活着!太好了……老天开眼,这是老天开眼啊!”
一时间,他又哭又笑,涕泗横流。
或许是受了他的感染,沈莺歌勉强压抑的情绪被再度挑起。
她强忍发烫的眼眶,确认般问道:“所以那块玉牌真的是……”
陈朝华接过容久递来的帕子,胡乱抹了把脸,哽咽道:“是,那块玉牌……是老夫亲手交给皇后的,她放进了那个本该成为大雍公主的……女婴襁褓中,也是……给你的信物。”
他的话语断断续续,颠三倒四,全然没了身为右相应有的风范。
但沈莺歌和容久谁也没说话,只是安静地听着。
“只是,我们谁也没想到,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这块玉牌,更没想到,你竟然……你竟然早就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