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莺歌又何尝不知,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,现在她都不能上前为容久说话。
正如韩吉所料,她刚登上这个位置,根基不稳,之前就已有不少人视她为眼中钉,否则从霁城回来后,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对她口诛笔伐,致使沈阙不得不暂时停了她的职,以堵悠悠众口。
要是她再在此时站出来,只会树敌更多,到时说不定就真如了韩吉的意。
而且,以如今她和容久明面上“水火不容”的关系,这时候踩他一脚都还来不及,又怎会为他辩驳?
若真开了这个口,会不会火上浇油不说,一定会引来沈阙的疑心。
想到这里,沈莺歌咬了咬牙,把方才热血上头的那点冲动压了下去。
眼看群情激奋中,沈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却忽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开了口——
太师姚承宋轻咳两声,上前一步,作揖道:“陛下,老臣以为,此事暂时还不能妄下定论。”
顿时,原本人声鼎沸的朝堂倏地安静下来。
一群方才还唇枪舌剑的大臣们都像是被攥紧了脖子的鸡,瞠目结舌地盯着姚承宋,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想法——哪阵风把这尊大佛吹出来了?
眼看胜利在望,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韩吉哪能容得这种事在自己面前发生?
他当即便道:“姚太师,您老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,可能以为只是死了个迟早要被砍头的囚犯,但这事会造成多大的后果,您知道吗?”
说得不客气点便是,你每天就知道读你那些破书,现在可不是纸上谈兵,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!
姚承宋半眯着眼,老神在在地捋了把胡子,丝毫不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。
他回头睨了眼韩吉,哼笑一声:“韩大人,我知不知道就不劳你费心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