叹了口,裴长安说服自己摆出一张带有安抚意味的沉稳面孔,语重心长道:“本官知道,你刚来雍景城不久,对这里的许多事都还不熟悉,会被锦衣卫的手段吓到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顿了下,他嘴角噙起一抹稍显讥讽的笑意:“只要你清楚,就算他们再怎么惨无人道,也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,没有主人的命令,这把刀无论如何锋利,也只能乖乖待在鞘里。”
沉吟间,郑文舟恍然明白了什么。
他猛地抬眼看向镇定自若的裴长安,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:“裴,裴大人,您的意思该不会是……”
之前他选择投靠裴长安,只是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,反正自己一无所有,不论如何他都稳赚不赔。
不过,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。
郑文舟饱读圣贤书十余载,何尝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,只是他利欲熏心,一叶障目罢了。
直到现在,隐约窥见一角的野心在只言片语间显露端倪。
但哪怕只看到这冰山一角,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——
这些人不止是在争夺朝堂间的权势谁掌握得更多,谁的官职更显赫,他们恐怕是想将储君从那个位置拉下来,换自己的主子上去。
想到这里,郑文舟将将平复的心绪再次被恐惧的阴霾占据。
他和沈莺歌不同,在来到雍景城之前,他不过是个每天苦于如何应付科考的寻常人罢了。
他对朝中的局势一无所知,怀揣着满腔热忱与向往便踏上了这条路,直到在来的路上出了晋陵一事,他才看到那掩藏在冠冕堂皇之下的残忍真相。
瞧见他的反应,裴长安心中轻蔑冷笑,面上却还端着提携后辈的慈善模样:“你别想那么多,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,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,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。”
说着,他话锋一转:“听说你最近和你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