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白净细嫩,犹如上好的瓷器。
只是现在大片青紫淤痕斑驳在上面,便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
容久眸光陡然一暗,压抑多时的怒火霎时腾起,本就清晰的下颌线倏地绷紧,在昏黄烛光下展露出锋锐而冷厉的弧度。
一直注意着他的沈莺歌见状,连忙笑着安抚:“我没事!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而已,其实早就不疼了,真的!”
容久没有说话,沉默地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罐,挖了一点药膏抹在上面。
冰凉药膏接触皮肤,激得沈莺歌下意识瑟缩了下,却被对方一把攥住了脚踝。
那力道不轻不重,刚好是能让她动弹不得的程度,只是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灼热,像是要顺着小腿一路烧到脸上。
她悻悻地闭了嘴,别开目光。
甚至没敢提醒他其实自己这里有右相夫人送的药。
落在伤处的眼神既愤怒又疼惜,薄唇都因忍耐抿成一线,但偏偏他指尖动作轻柔,像是捧着易碎的至宝。
从前几日朝中有人针对沈莺歌开始,他们就已经对弘光帝的决定有所预料。
沈阙再怎么青睐沈莺歌,也绝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为她挡下那些质疑……这人向来如此。
这么多年,容久早已对此见怪不怪——沈阙或许会毫不吝啬地,为了利用某人而给他递上平步青云的机会,当做锦上添花,但绝不会在弊大于利时雪中送炭。
陈青是这样,沈莺歌也是这样。
他们不是第一个被如此对待的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因为有沈莺歌让他不必帮忙的要求在先,他才忍着脾气放任流言滋长,让那些只会凭着两片嘴唇便将人钉死在绞刑架上的言官为所欲为。
他眼睫半敛,遮去了眸中晦暗不清的神色:“你让我放手不管时,可是保证过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
闻言,默默埋着脑袋装鹌鹑的沈莺歌心里打了个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