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确实已经醒了。
在沈莺歌九死一生地从玄衣男子一行人手中逃出,经历了重伤昏迷后苏醒的早晨,在容久与她商定好收网捞鱼的计划,准备出门前,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她。
容久深知那场意外出得蹊跷,因此陈青醒来一事知道的人不多。
就连浮寒,都是今日出发前才被告知。
容久去府衙看望陈青那日,便目睹了苏醒的前兆,因而他以审问为由,将大夫叫进房内密谈,并严令对方保守秘密,否则国法伺候。
其实大夫也没想到陈青能那么快醒来,按他的估计,原本还需要几日。
至于到底是陈青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自己醒来,还是被当时廖同知在床边那番假惺惺的话气醒,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而后来容久利用自己受伤,将陈青和大夫从府衙转移到别院,也是有意为之。
他不在乎自己挨一刀,但既然挨了,就要物尽其用。
不但要找人为沈莺歌治伤,还要保护关键证人。
当然,这事被沈莺歌知道后,还是跟他生了不小的气,她体谅他那时心急火燎,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,但同样,她更心疼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。
就好像那是一个可以随时取用的筹码,何时用,怎么用,对容久来说都好像家常便饭。
陈青醒后,第一时间便将赵百泉一事告诉了容久,这也成为沈莺歌后来推测出他们的下落及隐情的佐证之一。
除此之外,容久还问了陈青一个问题——当初第二次前往赵家庄与赵百泉会面一事,有几个人知道。
听到这个问题的刹那,陈青本就虚弱苍白的脸上愈发没了血色。
他躺在床上,凝望着窗前投落的一缕天光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“只有我自己,和廖同知。”他说。
只是,这也只能证明廖同知有嫌疑,没有实证,他们就算知道当真是对方走漏了消息,也不能拿他怎么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