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一杯。
喝到最后,钱东林面色通红,讲话都大着舌头听不分明。
还是潘靖维持着最后几分清明,扶着人起身朝容久作了个揖,道:“九千岁远道而来,一路奔波甚为辛苦,我们就不多打搅了,诸位早些歇息。”
另一桌三法司的众人也纷纷起身告辞。
容久颔首:“多谢款待,来人,送客。”
侍立在旁的锦衣卫立即上前:“诸位请。”
醉醺醺的钱东林,搀扶着他的潘靖:“……”
怎么感觉他俩才是客人,容久反倒成了这里的主子。
想归想,二人谁也没有表现出来。
潘靖道了声谢,扶着钱东林跟随锦衣卫离开,其余众人紧随其后。
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,容久眼中最后一丝笑意也褪尽,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寒芒。
——
锦衣卫将众人带到别院门口,叮嘱了声“一路小心”,便转身回了府中。
此时已过宵禁,街上空无一人。
黑漆大门关上后,就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三法司的官员下榻在驿站,与潘钱二人道别之后便率先离去。
酒醉的钱东林呼吸略显粗重,几乎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潘靖身上,脚步踉跄,酒气熏天,不禁让对方直皱眉。
两人晃荡着走到街口,直到视线中看不到别院大门,这才停步。
钱东林腰身一挺,站直了身子。.??m
他双目炯炯,神色清明,哪还有半分醉酒的神态。
潘靖好像对此早有预料,没了靠在身上的重量,登时隐隐松了口气。
天色已晚,不远处便是钱府主宅的大门,两人在此就要分头回府了。
钱东林回头朝别院方向瞥了一眼,眼底怨怒交加。
“呸,不识好歹!”他咬着牙槽低声唾了一口。
作为霁城一带的首富,鼎鼎有名的皇商,平时谁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