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思,直言道:“姜嬷嬷说,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求份心安,并不要你回报,而且你年纪还小,她希望你能把这些银子攒下,为自己以后做打算。”
花麓的话音戛然而止,看似真诚的恳求也凝固在脸上。
顿了片刻,他突然一扭头,转身走到自己尚未铺好的“床铺”前。
“谁要她个老太婆的关心!我好得很!想去哪就去哪,谁有我逍遥自在……”他双手撑在桌沿,紧握成拳:“我不想欠她的人情,况且她有空操心别人,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!”
在无人看到的地方,花麓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笼上水汽,喉结不住滑动,方才堪堪压制住颤抖的声音。
从他有记忆起,家里就很拮据,饥一顿饱一顿已是常态。
在这样的情形下,是没人有精力管他要不要读书,能不能识字,将来该怎么办的。
他们能给他一副碗筷就已是恩赐了。
他一边承担着大半的家务,一边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,以求不要惹怒父母,否则便会招来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唾骂与毒打。
后来母亲怀了孕,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,父亲做工时不慎被砸断了腿,便没有地方再愿意要他了。
无奈之下,小小年纪的他只好一力承担起了谋生的重任。
可即使这样,他还是不止一次的,在半夜被父亲的怒骂与母亲的啜泣声吵醒。
后来灾乱横行,家徒四壁的他们便过得愈发煎熬,实在找不来吃的时,就只能蜷缩在炕上忍受抓心挠肝的饥饿。
更令人绝望的是,那个时候母亲肚子里的小妹出生了,可因为饿得没有力气,母亲在生下孩子后便力竭去世了。
灾难迅速消耗掉了附近所有能吃的东西,刚开始是河里的鱼,山上的野鸡野兔,后来是草根树皮……到最后,有人忍不了饥饿,开始去挖观音土。
他亲眼看着村里那个原本五大三粗的汉子,被饿得只剩一把皮包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