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勉强忽略如芒在背的感觉,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。
靠坐在角落中的老者终于缓缓回过头来,疲惫加深了他脸上苍老的纹路,背脊佝偻着,双目浑浊而警惕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他声音有些嘶哑,气息也不太稳,像是随时会断开。
沈莺歌暗暗与容久对视一眼,道:“我们是从淮州来寻亲的,想向您打听个人。”
说着,她把方才两人告知管事的名字又向村长说了一遍。
这一次,落在他们身上的探究视线顿时消退了不少,但仍有人悄悄盯着他们。
村长怔了下,沉重地叹了口气:“他不在这里,那天晚上非常混乱,很多人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……你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沈莺歌眉心一动,这次的悲戚之色倒不单单只是做戏了。
她垂下眼帘,低喃道:“四个人……竟一个都没逃出来吗?”
这是她方才趁容久与管事的交谈时,从那本黄册上瞥见的。
他们用来做借口的这户人家共五口人,一对年近古稀的老者,其中名为赵丰的老人既是户主,也是沈莺歌口中的“远方表叔”,他们的儿子为军籍,和姜嬷嬷的小儿子一样常年不在家,此外还有儿媳与孙女……正是这留在家里的四个人,无一生还。
她不禁想,那个正在边疆保家卫国的男子听说这个消息了吗?他知不知道,自己已经没有家了?
或许是她脸上的悲伤太过真实,村长也因这种“同病相怜”的处境而动容。
他缓和了语气道:“我们村正对着当时垮山的地方,天又黑得厉害,谁能跑出来全靠运气,若是后来及时去找找,说不定还有希望,可惜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忽地顿住,愤怒隐忍在平静的表象之下,让他不由得攥紧了如树皮般干燥苍老的双手。
容久一直安静地注视着沈莺歌,因此也将她那一瞬间的情绪尽收眼底。
他微微蹙眉:“就算当时是深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