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些时候,裴衍下衙回家,还不等徐宁提起白日里的事,他便先道:“过两日我得去临县接个人,家里就拜托你了。”
徐宁从叨叨手里接过帕子递给他擦手:“接人?什么人?”
“常先生的长子,我同老八的二师兄。”裴衍语气平静,说着好似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徐宁有些意外。
无论是裴衍还是叶朝,好似对这个几个师兄都没什么感情一样,鲜少提起,听得最多的还是他们那个古怪的大师兄。
她一面吩咐小丫头去将小炮竹和她弟妹们接过来,一面又道:“怎从未听你提起过?”
裴衍坐下道:“他同大师兄不一样,不爱科举入仕那一套,比较随便,常常想一出是一出,之前还心血来潮剃了头发去庙里当和尚,气得师母跑去庙里将他揍了一顿。后来不知怎的想不开,又出家还俗,到临县一村落种地去了。”
徐宁听得叹为观止,心道这还真是个随便的人。
裴衍又道:“前儿我给他写信,说了京中私学的事,今儿回了我一句知道了,我料想他准备跑路,打算亲自去抓人。”
徐宁:“……你们师兄弟几个真是奇葩。”
裴衍否认道:“我不是,他们是。”
趁着那仨小的还没来,徐宁又问:“私学的事,你是打算替今上接下了?”
裴衍点点头:“他今日叫你进宫,可就是为了说这事儿?”
徐宁应了一声,听他继续道:“这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,只不过是那帮人吃饱了撑的,舍不得放手,又爱以己度人。虽有先帝遗诏,叫他们护着太后,可这天下始终是他李家的,抓得在紧也要还回去,裴家是臣,叶家是臣,他们都是臣,做臣子的总得替上分忧,替下着想。”
听他这样说,徐宁就懂了,裴衍同李暝一个想法,都想让穷人有学可上,有路可走。
早前她或许还有顾忌,如今却是什么顾忌也没了,笑道:“你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