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寻舟从来不知光是什么样的。
小时候他问过白夫人,也问过在身边伺候的人,可他们也说不上所以然来。
白夫人甚至会为此默默掉泪,白寻舟便不问。
他也曾魔怔一样,将手伸向烛火,以为这样就能感受到他们嘴里形容的“光”,可那时除了他手上被烛火燎了个水泡,以及水泡破了之后的疼痛外,他什么也没感受到。
后来……
在他不那么漫长,又无聊的时光里,他一度以为徐珠的出现,是他混沌黑暗的内心之中亮起的一盏明灯,但是——这盏明灯被他自己吹灭了。
等他终于能自己看见光,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时,他才明白,原来光是那样的刺目,那样霸道,不由分说直接照进他心底,势必要驱散他内心的阴霾一样,晃得他几乎落下泪来。
那时,白寻舟想,瞧见光的方式若是这样惨烈,他宁愿一辈子都当个瞎子。
*
“小的……小的,去了徐家,原想替公子将徐姑娘请来的。”小厮跪在他床榻上,止不住哽咽,“可是,消息叫陈家二奶奶拦了下来,她说徐姑娘不是大夫,治不了公子的病,让小的去给您请大夫……”
白寻舟还是不大适应烛火昏暗的视线,干脆闭起眼来,若无其事地笑道:“你哭什么,她说的本也是事实。”
“可是!”小厮着急地抬起头想说什么,又怕他不能接受,不敢说得太直白,“大夫说公子……小的只是想让公子看看徐姑娘。”
白寻舟笑了一声,没说话。
看什么呢?
有什么好看的。
看见了又能如何呢?是能改变什么吗?
还是说他要看见了,徐夫人就会因此改变想法,让他娶徐珠了吗?
小厮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,白寻舟却笑了起来,早就注定的结局,又何苦认识呢?
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认识的好。
“把药拿给我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