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裴衍却将她按住了,又道:“师母无大碍,只伤了腿,要卧床几日,你要去,一会儿我就带你去。”
徐宁不解:“为什么是一会儿?你若忙,不得空,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我有些话与你说。”裴衍抿了抿唇,神情看着有些严肃。
徐宁愣了一下,以为是有什么大事,便按下了要去探望常夫人的急切心理,看着他问道:“什么话?”
裴衍看着她,仍握着她的手,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徐宁耐心等着,也没催促,只默默看着,暗暗去读他的表情,试图推测出他要说的话来。
但裴衍心里惊涛骇浪,压着千言万语,脸上也始终没有任何表情,只眼底隐隐现出些挣扎来。
“我……”裴衍嘴唇动了动,“我、我想说,我们……”
徐宁看着他,很难同叨叨嘴里那个“能言善辩,逼得二太太冷汗直流”的裴尚书联系在一起。
她默了片刻,腾出另一只手来,盖住裴衍紧紧抓住她那只手的手,耐心道:“没事的,你别急,慢慢说。我就在这里,哪里也不去。”
温柔体贴,端庄贤惠或许是她装的。
可耐心不是。
她半辈子的时光都是独自一个人,又因要“熬死”张沉云,她需要沉住气,所以就比常人多了许多耐心。
上一世在她身边长大的小孙子其实是有些口吃的毛病,有时候着急起来,或是一紧张,想说的话就越发不能好好表达。
徐宁总是很有耐心,将他抱起来放在膝上,抚着他的背,让他慢慢说。
如今面对裴衍,她只把他当做是有口吃的小孙子——只因太大一只,不能抱到膝上坐着,就只能折中用手将就一下。
这一招果然有效,裴衍瞬间冷静下来,呼吸都比方才平稳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再缓缓吐出来时,已经恢复如常。
然而说出的话,却让徐宁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