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推己及人,自然能明白赵福生话中之意。
两人这一番对话说完,俱都沉默了片刻,没有出声。
孟婆自是知书达礼,没有因为丧女之痛而失去理智,反倒还有余力体贴别人。
可是这个世道有病,容不下知书达礼的人。
讲规则、有良心的人总是遭人利用,不得善终。
当年黄泉戏班惦记着欠了刘化成一台戏的老班主是这样、乔越生是这样,如今孟婆母女也是这样。
一时间,赵福生受到这股凝重气氛的影响,心情有些恶劣,戾气自心底油然而生,便想化为澎湃杀意,恨不得将这个世道毁来殆尽。
孟婆也似是受她情绪感情,突然愤恚不平的开口:
“大人,你说这世道是不是不公平?好人为什么总不得善终呢?”
她脸色阴沉,身上鬼气森森:
“我参与了十里坡的案子,乔越生是多好的一个人,最终却身首分离,死后不得清静。”
“我女儿在生时,性情温柔,从不伤人,却遭到这样的待遇——”
她越说语气越阴冷:
“大人一家也是如此,从不害人,却反遭人害。我看着满周,年纪小小,就失去了母亲。”她没有参与过蒯良村鬼案,却听过赵福生提起这桩案子,当时便觉得很是唏嘘。
“大人,你是明白人,又聪明,还有见识,你说说,为什么好人不得好报?这世上有没有天理循环呢?如果有公道可言,我的公道在哪里?”
孟婆说到后来,身上已经煞气腾腾。
刘义真的眼神开始变得警惕,大腿用力,缓缓从凳子上坐起身,想要离孟婆远些。
一个可怖的、洞穿了孟婆身体的血窟窿出现在二人的面前。
暗黑色的血液从洞中涌出,化为涓涓细烟冉冉升起,最终在孟婆头顶汇聚成一个诡异的血红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