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才重新传来江风吹动风帆的‘哗哗’声响。
她起身抱着儿子跪倒在地,绝望的道:
“大人不要怨怪,我儿子近来受了很多折磨,先前是我不该打他,他才会吵闹——”
孟婆面现怜悯之色,伸手去拉她儿子。
赵福生摇了摇头,示意她起来。
陈多子见她没有恼怒,大松了口气。
她此时一放松,整个人像是浑身骨头都要被抽走了一般,软趴趴的匍匐到了船舱上,根本爬不起来。
许久后,她‘呜呜’的开始哭。
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隐忍的。
从她的眼神、动作及神态就能看得出来她性情坚韧却又懦弱,仿佛没有脾气的面团。
在赵福生面前也一直都很克制,无论害怕、焦急,她都在强忍,就连先前流泪也是小声的、隐忍的,此时却终于放任自己发出了一些声音。
赵福生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。
陈多子年纪还轻,今年是她36的本命年,可她兴许是平日谨小慎微的生活,再加上近来又备受煎熬的缘故,她的头发枯干毛躁,鬓角、发顶已经隐隐可见白发。
“起来。”
赵福生向她伸出手。
陈多子哭声一滞,接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,紧紧的抓握住了赵福生的手。
赵福生的手并不细腻,指节、掌心处有细茧。
她的体温也较常人低些,可是陈多子身体瘦弱,最近又遇鬼案,在甲板上哭着吹了半晌江风,身体冻得冰凉,此时两手一握,竟似是赵福生的手心比她还要温暖。
而且赵福生的手掌有力,一将她握住,便令陈多子说不出的心安。
好似近些天来的焦躁与恐惧,被她这样一握便烟消云散。
“大人——”
陈多子低声喊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