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烧得更旺盛,灯光下,清澈的泪水映照着通红的眼睛,也将她的泪水映成血红色。
“可是、可是这、这没有用啊——”
蒯三媳妇流着泪,喃喃自语:
“没有用啊,有什么用?什么爱啊、花啊,能当饭吃吗?能和好好活着相比吗?她怎么这么傻,不知道回来是死路一条吗?”
“是啊。”
赵福生点头:
“没有什么用,可人之所以是人,而非行尸走肉,不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吗?”
她平静的望着无声流泪的蒯三媳妇,问她:
“你昨天夜里,喝斥蒯怀德,掩盖了庄四娘子与陈姓外乡人私会的秘密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“……”
蒯三媳妇哑口无言,痴痴望着她,话都说不出。
赵福生也不是为了要得到答案,她又问蒯大娘子:
“你不计回报,替庄四娘子付钱给渡夫,又能得到什么?”
再问蒯四媳妇:
“你男人去世了,留你们孤儿寡母,自己都是吃了上顿无下顿,要人接济,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替庄四娘子养女儿?图什么?”
她再看向蒯二娘子:
“你替庄四娘子隐瞒秘密,打退想要侮辱她的蒯怀德,事情如果败露,你可能会承担严重的后果,值得么?”
回应赵福生的,是四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抽泣。
蒯二娘子以袖子压眼角,轻声的道:
“值得,她是四娘子。”
其他几人默默点头。
赵福生笑了笑:
“那她一定也觉得值得,那是她的女儿。”
赵福生没有与在生时的庄四娘子见过面,可却从庄老七、苟老四,以及蒯六叔、蒯长顺及蒯家四妯娌口中得知了她许多事,拼凑出了她在生时的形象:温顺而勤劳,坚韧却又柔弱。
她能以一己之力撑了这个家八九年,足以见得她并非软弱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