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是收三两弟子,传下道统,或是直接孤身至羽化,一片孤寂,留一床骸骨,若是师弟愿意留下来,我想,无论是师父,还是众位师妹,都会非常高兴的。”
赵负云侧头看着阳光里葛文云,她的脸在阳光之中泛着红霞,她的双眸似含有水,化为一片春湖,能够将人吞没。
赵负云沉默了许久,才开口说道:“师姐,我还有许多事要做。”
“若是做完了那些事呢?师弟可愿来骊山隐修?”葛文云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完。”赵负云说道。
“我听有人说,人间万事皆可放下,我们修行之人,不是也应该放下心中负担吗?”葛文云依然在劝说道。
“师姐可知道,我的名字其实是我自己起的?”赵负云说道:“有些事情,是不可能放下的,我在改名字的那一天,便背负起了很多东西。”
“负云,师弟。”葛文云念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“师姐,以后我再路过这边,一定上骊山看你。”赵负云笑着说道。
“好,希望负云师弟你不要忘记。”葛文云说道。
“嗯!”
赵负云一步踏入虚空,脚下似踩着风尖儿,风将他托着飘向了远方,像是一朵紫云一样。
文云看着赵负云的背影,突然想:“云随风行,人呢?随什么而行?”
赵负云飘了很远,回头看,发现那山崖上依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自己。
……
天下人,天下事。
事事盘结,此起彼伏,如风雨,从未有过一日天下皆晴之时。
东边晴朗,南方或许便是雨。
赵负云离开骊山,离开那一方悬崖之后,进入一座城中,穿过,又进入一座城中,于酒楼茶馆之中坐了几日,听着那些茶楼里的故事,又看了几场民间曲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