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大唐的主人。”李西洲道,“雍北不是出身士族将门,直到现在,在大唐的上层,‘雍’也是个孤伶伶的姓氏。他起于草莽之中,就是五姓最看不起的那种底层江湖,凌烟阁里现在有一幅《君将相知图》,绘于当今圣人的二十二岁,那个年纪他在北边疆场上杀荒人,雍北就立在他背后,两人身上都带着血,持枪挎剑负弓,身后是昏黄的大漠孤烟和刚刚平寂的战场。”
“他左眼下有道浅疤,你见过雍戟,那就很像雍北年轻时的样子,只是雍北那个年纪已经久历江湖了,尘土气很重,像只隐伏的鸷,而这位世子锋锐外露,眼里倒很少有那种不安和警惕。”
裴液一字一句地听着。
“二十多年前北荒之侵平定之后,他曾试图谋求一份雍姓的麟血,最终在五姓连起的铁壁前失败。”李西洲道,“我猜测他,因为这个人眼里没有什么君父和禁忌,他若有自己的谋划,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推进。”
“他谋划什么呢?”
“他在北疆扎根快三十年了,经营北军,修筑城池,也是和北荒接触和博弈的第一道城关……‘燕王’很多时候已不是指一个人,而是一头巨兽,它的动作太多,所以也很难理清究竟想做什么。”李西洲道,“不过,大约也可以猜——一个人如果已立在了这样的位置上,可供着眼的事情,也不过就那么几件。”
“……”
“当然,燕王是燕王,神京燕王府是燕王府,在这里,只有那位世子而已。”李西洲用完了餐,道,“我想,他们未必从母亲那里得手,至少尚未抵达终点,毕竟二十年过去了,他们依然还在江湖上搅风搅雨,在神京以鱼李为遮,走私着南海的鳞族。”
裴液倚在柱上一言未发,不知想着什么。
殿内李西洲已起身浣了手,擦拭中淡声道:“对了,尚不曾问你,你在许绰手下做事,还习惯吗?”
“嗯?”裴液微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