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软弱导致商定好的计划失败,是更令他不齿的事情。
也一定令面前的少女不齿。
裴液仰头阖目眨了眨眼睛,努力控制住了剑柄上有些颤抖的手,转身去看少女最后的样子。
整间明堂已经被收得妥当而整齐,她正背对着他,低着头把一些方形的小片整齐地码进木盒,纤细秀挺的背影像一只幼鹤。
但就是在这时,裴液怔住了。
他望着少女一枚枚往盒中码放的小片,嗓音忽然有些颤抖:“明明姑娘,这是什么?”
“嗯?是牌。”明云望他一眼,“你想玩吗?可惜没有时间了。”
“你玩牌和谁玩?”
“和自己玩啊。”明云不太在意地回答着,“有时候读书练剑久了,我就会玩两小局。”
她拿一双清透好看的眸子望着他:“怎么了?”
那种遍布四肢的冰凉再次出现在身上,只有最深处的火热灼烧心肺,裴液几乎不能呼吸地看着面前的少女,双唇颤动无言。
——“那,你想打牌吗?”
“啊?什么打牌?”
“就是.打牌。戏牌,数牌,我小时候常玩。”
裴液当然记得离开博望那夜的篝火旁,女子望来的清和明眸。
和面前少女清透的双眼重合如一。
裴液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他怎么会蠢到.相信一部功法的狗屁“天心”才是她真正的样子?
从来没有什么贰心之争。
——从细若游丝的“.抱歉”到虚弱低哑的“.一人一半。”
从“你想学剑吗?”到抿唇“好吧。那我会继续等的。”
从有些无措的“你不认字.那以后总要学吧?”到薪苍夜林中那一道决绝而惊艳的剑光。
他认识的一直都是面前这个眸光清透的少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