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他这些天来的状态,他一直全神贯注地追索着那袭黑袍,而在弄清这件事后,他甚至有个很可能一劳永逸的办法——把自己隐蔽地藏起来,仅仅放出黑猫。
看他们取走张景弼的剑魂,监视他们在这面崖坪上的整个流程,然后等他们离开时缀在后面.一定可以揭开一大片迷雾,甚至就此找出瞿烛的所在。
但男子自语般的笔墨忽然从心中流了出来——“我不是他的师父,也不是他的亲长,这样傲慢地直接把人家当做诱饵或工具不是侠义之行。”
不是侠义之行。
裴液已经好些天没有这种“动心”之感了——和最为钦慕的女子同行相处、抱着深妙罕见的剑经阅读习练.心绪都是一动不动地沉在谷底。
如今却有某种模糊的鲜活破出来一缕,令他忽然重新感到了“兴趣”,这是女子问他“你想学什么剑”都没有带来的感觉。
在过去十七年的生命里,那位老人当然从没跟他说什么是“侠义”,但这时裴液想起了老人的另一句话。
“裴液,你爱剑,只有一分是爱它本身。剩下九分,是爱剑在你的手中。”
裴液仿佛久违地喘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,心神之中,诏图的压迫仿佛真的轻了些。
他仍然面无表情地走到倒地的男子面前,没有真气止血,其人身下已成血潭,蓬散的额发下脸色苍白如纸。
他也许尝试过自杀了,但黑猫一直留在这里。
裴液蹲下来,从他腰间取出那枚夺魂珠:“你们拿了张景弼的剑术,要在这里做什么?”
席天机僵直地看着他,忽然嘶哑道:“你不杀我.我告诉你开启此阵的办法。”
“你怕死?”
席天机只用一双血目盯着他。
裴液看着这双眼睛:“我拒绝。”
他提剑压上他的脖子,正要横拉却忽然一顿,安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