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细极长的幽蓝细纹不规则地攀在上面,像是剖开的伤口。
西方恬僵硬地朝她抬起头来,一双金色的竖瞳冷漠而妖异。
窒息感深深攫住了李缥青的心肺。
在女子心境的最深处,仙君的意志,早已入侵了进来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裴液咬牙攀回了高台之上,琉璃已脱离了那些长触的困锁。
即便在这鳞血散落的妖瑰惨烈之中,它的剑身依然明丽如仙。它将剑尖再次对准了神子,蓄积着,渐浓的云白真气挂在剑身上,彷如两条神仙的飘带。
下一击就要贯穿而来。
但一只染血的手先握住了它的剑柄,将它从空中取了下来。
感受到少年的意志,那些云白真气缓缓消散。
裴液提着琉璃,一步步来到了神子面前,这妖异的生灵仍在和面前的青衣少女对视着,两张面孔是一样的安静冰冷。
裴液缓缓抬臂,将剑在身前横为一字。
他透过琉璃清明的剑身看去,盯住了对面那双灿然的金瞳。
“斩,心。”他低哑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在冰冷的安静中,李缥青手已有些发颤。
这突兀的景象令她猝不及防,少女努力静下心绪,回忆着刚刚习得的《传心烛》,思考这一幕的来由。
衣丹君本心既在,心毒绝不会无由消失,换句话说,仙君的意志若真的已抹去了她的心毒,那这个痛苦的衣丹君也应已不存在才是。
那么在这温和的春夜里,女子的情郎何以白面蛇瞳,在这里提笔——
李缥青忽然一个灵醒。
她想起来了。
因为这个故事不是在衣丹君选择离开他之后,就结束了。
驰龙壬子年的冬天,薪苍山风卷雪片,霜枝冷干,万物蛰伏,只有奔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