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自己也不曾想过的举动——他将那枚从家中带来的家徽递交给她,千言万语终究化成了无止境的沉默,他转身离开,女孩也没有再追上来。
那一天的他抱着某种不切实际、幼稚又自私的幻想,他是如此的软弱,不敢打破门阀的铁壁,却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孩身上,希望她能回来。
萧千夜揉着额头苦笑起来,现在想起这种事情只觉得羞愧难耐,一晃眼都半年了,她没有来,也没有书信,远方那座神秘巍峨的世外仙山……似乎正在一点点成为记忆里泡沫一般斑驳缥缈的存在。
他终究是配不上那样干净纯粹的女孩。
萧奕白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,感觉弟弟的面容从一开始的笑意恍惚逐渐笼罩上了一层浓郁的阴霾,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难以言明的过往,他赶紧轻咳一声打断了对方的沉思。
萧千夜回过神来,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,起身:“你再睡会吧,严明和小安受了伤,我去医馆看看他们。”
“医馆?”萧奕白刚才还笑吟吟的脸颊顿时僵住,弟弟从小就是个在剑术上天赋异禀的人才,与之对应的则是在法术修行上十几年如一日的止步不前,他原先是打算利用这个弱点以障眼法让陈大夫假冒自己留在房间,结果中途又发生了意外,以昨夜弟弟的种种表现来推测多半是已经起了疑心,他这才不得不放弃去找岑歌直接返回了客栈,时间紧迫他只能将还在昏睡的陈大夫塞到了床底下,要是现在去医馆发现人家彻夜未归,岂不是当场就要暴露?
“怎么了?”萧千夜奇怪地看着他,萧奕白捏出一手冷汗,脸上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答,“都被你吵醒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,一起吃个早点再去医馆吧,你先下楼看看想吃什么,我马上就来。”
说话间他赶紧跳下床穿上衣服,顺手把弟弟推了出去,笑眯眯地补充:“最好来点温酒,太冷了。”
“谁大清早喝酒啊?而且军阁有规定,不允许当班期间喝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