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了,方重勇对贺知章的要求也非常纯粹。别的什么都没有,就是借一个名头。
书法的进步,算是意外之喜了。
方重勇是非常实在甚至是庸俗的人,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九岁孩童,貌似也没看出将来会很帅的样子,反而皮肤有点粗糙,有点武夫的底子。
他也不觉得自己“虎躯一震”,贺知章就认为自己是可造之材,将他介绍给自己所在的那个文人圈子。
方重勇更不觉得对方收了80匹唐锦,就会把他当关门弟子,倾囊相授什么的。
至于念想贺知章的女儿对自己很痴迷之类的,别说年龄不合适,就算年龄没问题,他也不是卖脸吃饭的那块料。
一个九岁孩子,想这些都是白给,孩子就是孩子。
方重勇心中没有任何幻想,不觉得别人会无缘无故或者因为一件小事高看自己一眼。
事实也证明,贺知章几乎不跟他说话,似乎连敷衍都欠奉。每次点评完当天写的字以后,就提着酒壶去卧房喝酒睡觉去了。
非常的公事公办。
“什么时候,可以离开长安呢?”
走在长安城一百二十多米宽的大街上,方重勇吐出一口浊气,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白雾。
冬日天黑得早,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多。
不少人都换上了厚厚的袄子,丝绸的夹层里面塞了各种填充物,保暖不在话下。
然而有些奴仆,却穿着单薄的衣衫,卷缩佝偻着身子,似乎是在外面采买货物,行色匆匆,觉得自己走快点就可以御寒。
长安的世界很精彩。
长安的世界很无奈。
全看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了。
投胎的技术,比个人的努力重要得多。
奴仆们的努力,便是让主人过上更好的生活。在长安,不同的人,努力的意义不同,内涵不同,效果也不同。
可悲可叹,又无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