邺城虽临漳水,但对绝大多数要南下的人来说,走陆路往南八十里至长乐乘船南下,走白沟入黄河是更划算的选择。
他与族兄一行,也同样如此。
直至上了马车,感受着轻轻的摇晃,以及车轮轻轻滚过泥泞时的交响,从缝隙间看着邺城被逐渐抛在身后,于是出城时所生出的几分“且看少年试天下”的豪情便迅速萎缩了下去,演变成了“今岁乡居何处定”的茫然。
不过这些浅愁很快便被同车的人给冲散了个干净。
“师父此行还是着急了点,那邺城的两个半台我还没去登登看呢。”
姜维的话语听不出太多遗憾,不过诸葛诞的好奇心被迅速勾了起来:
“何谓两个半?”
“好叔叔竟不知?五年前曹贼筑铜雀台,乃宴饮赋诗欢乐之所。”
“三年前临铜雀台以城墙为基加筑金虎台,乃观山谈兵略天下之地,喏,那边还能看到一点影子呢。”
直至此时诸葛诞才记起忘了计较这莫名称呼,不过顺着姜维挑开车帘的指引,也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高台在邺城墙的西南角隐约可见。
眼看得诸葛诞探了探身子去望,姜维干脆笑嘻嘻勾揽住这个便宜叔叔的脖子以防坠车,同时不忘调笑道:
“好叔叔可是动心遗憾未能一登了?据说那能写得清辞妙句的曹子建,写登台赋传诵一时,满城便皆以登台为风流雅事。”
少年人之间亲近也不是坏事,车厢前面的孔明和鲁肃也停了交谈,相视一笑听着小辈的打打闹闹。
板着脸拍开姜维的手,诸葛诞暂且不去计较这个称呼:
“一铜雀一金虎,此乃两台,那剩下的半个呢?”
诸葛乔看出了族叔的三分尴尬,干脆主动接过话茬道:
“自然便是去岁方定的冰井台,曹氏原本欲筑台并下凿十五丈置冰室冰井,以便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