剃光露出千疮百孔的头皮,那头皮上好像有刀伤,应该是有人用刑的时候实在忍不住,想要一刀了结了他,但出手的时候被天牢看守制止了,所以人没被砍死,但脑袋上留了一处很深的刀疤。
他的四肢上有被凌迟过的痕迹,而且应该被凌迟了不止一次,但兵甲部那些人不会用刑,刀割得太深了,这样人受不住几刀就会失血过多而亡,所以每次凌迟都只有寥寥数刀的痕迹,估计天牢的看守也不允许他们继续割了。
这些都是重伤,诸如抽鞭子、烫烙铁、断骨、挑筋、夹手指之类的刑罚就数不清了,此时的戚华要说他是个“人”吧,倒也有个囫囵个,但要说他不是“人”吧,这东缺一块、西少一块的样子还真不太像个人。
“裴少桥回到咸阳的时候我就撤销了‘木秀于林’,戚华该是有意识的,但我怎么看着他一动不动,连气都不喘?”
祝新年知道他没死,但要是深度昏迷了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,看守闻言伸出手指在戚华只剩一个黑洞的鼻腔前探了探,又压了压他的颈动脉,道。
“安胜君放心,人还活着呢,因为每天都要承受酷刑,刺激了脑子,精神越来越不好了,总是会做出撞墙、咬舌之类的事情,我们就让医修给配了药,让他睡着,免得总要担心他弄死自己。”
“他还知道求死呢?这能叫精神不好吗?”祝新年道。
“求死只是本能罢了,人的意识早就崩溃了,裴都尉把他送进来没几天人就疯了,不知道是因为受刑太痛苦疼疯的,还是看见了哪位旧仇家吓疯的,突然有一天晚上就又哭又笑,一直喊着‘别来找我’,还用脑袋哐哐砸墙,砸得满脸是血。”
“后来,我们请医修来给他诊治,他把医修给咬了,冲出牢门想跑,当然是被我们按住了,典狱使大人来亲自用了一顿刑就老实了,但他那疯癫的模样倒把旁边牢房的燕王给吓到了,当天晚上就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