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的曲谱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老秃头,明知道我喜欢磕瓜子聊八卦,是不是专门装摄像头逮我。”
昏暗的走廊过道,邢菲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拐角。
沈婧弯腰接曲谱的时候,犹豫了一下。
记忆翻涌。
她18岁高考那年,第一次遇见周律沉,他也是这么帮她接过准考证。
那一天是阴天,她几近是哭着从考场离开。
母亲服用大量安眠药,在医院,没救回来。
医院走道,她可怜得像一只小狗,窝靠在墙角,泣不成声。
并不知道什么时候,一双昂贵的男士皮鞋停在她面前,缓慢接过她即将掉落的考证,“考好了么,哭什么。”
他声音沉着沙哑,洇湿感低低穿透喉腔。
一下子,焚点她荒瘠土地里的片片枯草。
令她恍惚了一下,星火燎原这个词,原是这么用。
她抬头,正跌进男人潋滟多情的眸光里。
她泪眼朦胧,“我妈妈没了,分明,早上的时候,我还问她可不可以陪我去考场..”
周律沉把考证放在她怀里,长腿迈着步伐离开。
“好好考,小姑娘。”
她浑浑噩噩看他的背影发呆。
哭什么,哭什么呢,谁懂。那一年她如愿拿到梦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
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,在她贫瘠的人生摇摇晃晃留下惊鸿一瞥。
“发什么呆,走啊。”邢菲又掉头回来喊她。
沈婧思绪回笼,收好曲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