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梦梅颤抖着右手,缓缓指着房间一个角落,“去……把师父的……不,我自己去。”
他脚步颤巍巍挪动,无比艰难,再转身时,手中多了几根细长的钢钉,每一根都有小臂那么长,锋利的钉子尖端轻轻一触就能戳破皮肤。
小男孩霍地瞪大眼睛,“师父,这不是你平时磨的钢钉吗?您拿这些干什么?”
滕梦梅没说话,而是捧着沉重的钢钉走向前院。
空明站在正堂,眼前是浓烈的药草味道,他不用看就能识别里面放着当归、连翘、半夏、山参等十几种药材,因为这些东西,他也曾烂熟于心。
气氛安静又压抑,陆恩熙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
这俩兄弟到底有什么恩怨,还没见面就酝酿出想哭的氛围。
滕梦梅拖着沉重的步伐,看到苍老的来者,眼睛一下浑浊了,眼泪爬出深深的眼窝,沿着崎岖的面部纹路往下滑。
“大……大哥。”
扑通。
他双膝跪地,没有任何缓冲。
陆恩熙下意识就要跑过去搀扶,老人家骨头脆,根本禁不住这么一跪!
司薄年及时拉住她的手,将她锁在身边,摇头表示阻止。
空明看到头发全部银白的弟弟,平静的脸上终于渗透了经年累月编织的悲伤,他抖着手,想去搀扶,却没能,“你……起来吧。”
滕梦梅双手举起,将锃亮的钉子高高举过头顶,“大哥,这些钢钉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刑具,它们已经等了你三十年,终于等到这一天了。”
陆恩熙撑大眼睛。
他难道是想让自己的哥哥用钢钉刺穿他?
司薄年面色微凉,依旧箍紧陆恩熙,不让她过去搅局。
空明轻声念了声禅语,“我已是佛门中人,经佛祖指点造化,过去的事,早就不放在心上,你也忘了吧。”
滕梦梅泪如雨下,声音哽咽的断断续续,“这些年,我没有一天过的舒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