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年幼之时,阿父偏宠卫姬,阿母何尝不是常常深夜不得难免,在床榻上枯坐着落泪等到天明。阿母自己尝过的苦,何忍叫大乔再历经一遍。”孙权声音黯然。
吴老夫人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。
或许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她被孙权的话勾起了许多尘封已久的回忆。
她和孙坚刚成婚的时候,也曾如孙权和乔玮一般,有过那么一段恩爱两不疑的日子,孙坚也为她冷落过房中的其他女子,她心中暗自窃喜,为着孙坚对她的在意,也为着自己孤注一掷之后得来的善果。
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都开始慢慢有了变化。
是从战场上带回来一个接一个的姬妾,是孙坚说着不会动摇主母地位时满不在乎的试探,是从为了孙家子嗣繁茂的欺哄,还有深夜被病痛骗走的心软,最后都变成了主动为他纳妾的算计。
从年少的情深相许,到枕边人战死沙场后她竟不是为他感到伤心,而是为自己和孩子将来前途未卜的担忧。无一不在控诉着一个女人从深情到绝望的悲哀。
“你阿父风流一生,却养出了一个你这样的痴儿。”吴老夫人的眼里满是讥讽,或许孙权根本就不像孙坚,而是像他的生母谢氏。
一个身在孙家为妾,却无时无刻不惦念着自己少年郎君的女人,哪怕明知道被骗依旧不可转也的女子,一个她充满愧疚却又无比羡慕的女子。
回想起自己的一生,吴老夫人忽然发出了一声苦笑,她在嘲笑自己的一生竟然如此可笑。
她想要得到的,最终好像得到了,又好像没得到。
渐渐地她笑得越来越大声,越来越急促,哪怕剧烈的咳嗽都不能停止她凄厉的笑声。
孙权连忙起身去扶住吴老夫人,“儿子不孝,让阿母担心了。”
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可他想要的,却是吴老夫人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