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上一切事务也安排好了,薛白便启程,动身往河东、河北巡视。
他将女眷、子女都带着,唯独留下太子李祚在洛阳监国。
说起来,李祚年纪小,根本起不到任何实际的监国作用。但薛白希望他尽早地独立,另外也是刻意给颜真卿“外戚专权”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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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过了黄河,远处,太行山隐在云雾之后。
颜嫣整理着被风吹散的头发,心情开朗了许多,转头望向黄河那边,向薛白问了一句话。
“你就不担心吗?”
“担心什么?”
“你不在,留着权臣、幼主在朝中,就不怕丢了皇位?”
薛白把身上的氅子给她挡着风,笑问道:“你是说,丈翁派人把我杀了,扶立我们的儿子登基?”
“未必是我阿爷,但万一有人动心思呢?你变法惹急了他们,杀了你,反正有幼主继位。”
“故意的。”薛白道:“变法最怕的不是反对,而是推诿了事、欺上瞒下,甚至到了地方变了味,使益民之策变成害民之策。所以,我到地方上去,看看地方上是什么样,也看看我不在中枢会有哪些变化。”
颜嫣懒得听他这些复杂之事,又看向远处的风景,雀跃道:“出巡真好啊,每天待在皇宫里,闷死个人,你说天子坐拥天下,可你登基至今,此番才见你想去哪便能去哪。”
“是啊,权力未必是自由,也可能是作茧自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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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真卿也是提倡虚君政治的,但与李林甫架空天子的想法不同,他崇尚的是周礼。
总之,天子不在,除了个别极重要的大事需以快马呈阅之外,朝廷的日常运转没有太多的变化。
但御驾没走多久,颜真卿的生活上便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。
这日他才散衙还家,便听闻他的小舅舅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