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走到这条路上,手指都微微有些发颤。
可摆在面前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。
“而今我非储君,名不正而言不顺,何以号召边屯之军,扫除逆贼?”
李俶道:“当请圣人下诏,废李琮,复阿爷储君之位。”
“岂可如此?”李倓道,“一旦如此,长安必定不守。”
“长安本就守不住,圣人如今下诏,待消息传回长安,李琮早已败亡。而阿爷有了名义,方可尽快招兵买马,克复二京,削平四海。”
“外敌当前,岂可自乱阵脚?”
“李琮宫变在前,岂可存妇人之仁?!”
吵来吵去,话题竟又绕回了方才纠结之处。但这次,张汀、李辅国却没有开口,只是看向李亨。
此间谁是自己人,谁胳膊肘往外拐,已经是很清晰的事了。
李亨没有责怪李倓的想法,反而勉励了他几句。次日,私下里与李隆基说了对李琮的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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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都只顾着逃窜,如今终于停下来,李隆基才顾得上处理诸多事务,关心长安城到底如何了。
他连番派出人去打探,同时也遣使西向,督促安西四镇节度使封常清领兵回援。
“朕出城之日,李琮非但无认罪之意,反而敢以粮草马匹要挟于朕,索要监国之权,其心悖逆,以至于斯。若他真守住长安,岂非要逼朕退位?”
“圣人明鉴。”杨国忠应道。
他们这个判断当然是对的,只要李琮守住长安,必然登基称帝,到时天下归心,谁也阻止不了。
李隆基遂沉吟道:“朕若现在罢其储位,你以为如何?”
原本他们都考虑好了,长安那点兵力、粮草,肯定是守不住。暂时不罢免李琮,是为了让他挡着叛军好让他们逃到蜀郡,现在既然安全了,也就不那么用得上李琮了。